【五月牧函】旷野中的教育异象 |20240531

各位“在耶稣的患难、国度、忍耐里一同有份”的弟兄姊妹,平安!


2012年秋雨之福归正教会的年度主题是“归正的教育:家庭、教会、学堂”,那一年的1月14日召开了“圣约归正学堂”的第一次筹备会议,从那时起,我们在基督教教育的探索中已经走过了十二年。这十二年的筚路蓝缕,曲折艰难,患难痛苦,实在见证了一件事:神的意念高过我们的意念,神的道路高过我们的道路,神的恩典正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


2013年9月2日,圣约归正学堂在龙泉举行开学礼拜的时候,我的女儿才2岁多,前两天她已经满了13岁了。按照正常的进度,她该上初中一年级了。然而,她真正在学堂接受教育,只有小学一年级(2017年9月到2018年6月)和二年级上学期的前面3个月(2018年9月到12月8日)。129秋雨教案之后,我们家两个孩子跟着父母东奔西跑,被看守,被跟踪,被驱赶,被限制出行,长期处于“在家不上学”的状态中(感谢主!在疫情最严重的时期,学堂被迫转入线上教学的时候,他们有跟着学堂上过一个学期。更为感恩的是,从今年年初他们也开始了线上的系统学习)。


2017年9月18日,秋雨归正学堂在江信大厦23楼举行开学典礼,我从那时开始担任学堂校长,至今快有7年时间了。2018年12月的某一天,成都市青羊区教育局的两位官员到成都市看守所来向我送达秋雨归正学堂和华西圣约人文学院的两份《取缔通知书》。我在看守所的八个月中以为学堂应该不复存在了,没有想到,学堂的同工和老师们,在那么艰难的处境下,依然坚持线下实体办学,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多位同工和老师、家长被拘留,学堂的教学受到多次的冲击。等到我2019年8月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学堂虽然有教师和学生的流失,然而在教会的遮盖之下,依然在继续坚强有力地服侍。


如果从2013年开始算起,把教会学堂的十一年历史做一个分段的话:2013年秋季学期到2017年春季学期的这四年是第一段,这一时期内学堂经历初创和成长,短时间内声誉鹊起,成为国内基督教古典教育的“样板间”。到2016年“圣约归正学堂”内部就出现纷争和分裂,并且成为秋雨之福教会2017年4月分裂成“百花堂”和“圣约堂”的导火索。教会分堂之后,学堂也一分为二,大部分教师选择继续留在属于“百花堂”的“圣约归正学堂”,然而不久之后,大部分教师选择离职,“圣约归正学堂”也停止运营了。


2017年秋季学期至今的这七年是第二段,这一时期内隶属于秋雨圣约教会(2017年4月16日至2018年1月7日期间为秋雨之福归正教会圣约堂)的“秋雨归正学堂”几乎是重起炉灶,教师和管理团队几乎是重新招募,教学场地回到江信大厦23楼和6楼,经历了一年三个月相对平安的办学之后,遭遇129教案,此后就一直处在持续不断的骚扰、冲击之中。2018年12月和2019年上半年的艰难姑且不谈,光是2019年秋季学期至今的将近五年的时间,平均每个学期学堂至少受到一次冲击。因此而导致的损失是多方面的:教学场地不稳定,教师团队不稳定,学生多有流失,教学质量很难有提高。


亲爱的弟兄姊妹,我之所以回顾和梳理这段历史,是希望让你们知道,我们所走的这条基督教古典教育之路,是一条旷野之路。我们正在这大而可畏的旷野之中。


也许,你想要问:为什么教会在如此艰难的情形之下还要坚持办学?明明知道教会学堂办学质量不高,又经常面临逼迫的风险,我还应该把孩子送到学堂吗?


在2012年1月1日的会友分享会上,王怡牧师说:“在家教育”和“教会学校”,是这一代人出埃及之后的必经之路。父母们啊,愿你们都跪下来,披麻蒙灰,切切恳求神施恩怜悯我们,给我们开一条新出路,为我们建造旷野中的学校。教会一天不建立自己的教育,教会就没有办法在这个世代扎下根来。基督教就永远只是业余生活,而不是一个选民社会。教会要兴办教育,要建立神国的“公立学校”。


在2012年那一年中,王怡牧师不断地在讲台上宣讲基督教教育的异象,秋雨教会全体会友也为这旷野中的教育异象齐心协力:有人辞去工作来做老师,有人把孩子从成都最好的公立学校带出来上教会学堂,许多人为办学奉献金钱,许多人切切为之祷告,许多人热切为之奔跑。所以,在2013年秋天,学堂正式开学。


那个时候,我们在上帝面前立志说:就算砸锅卖铁,卖房子,母亲回家,生活水平下降一半,也要让孩子接受基督教教育。王怡牧师说:就是坐牢也要办学。


教会为什么非要办学不可呢?因为教会如今寄居在这大巴比伦城中,每一个孩子都要上学,教育成了国家对每个孩子进行灵魂塑造的最强大的工具,公立教育成了滑向地狱的快速通道。每个基督徒父母都有责任让自己的孩子远离这种无神论、敌基督、反福音的教育体系,然而,不是每个基督徒父母都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进行在家的基督教教育。教会作为一个属灵的城邦,一个属天的共同体,我们必须让每一个圣约子民的后代都有机会、有能力拒斥巴比伦的谎言。教会办学,其定位并非只是为了培育神国的“精英”,而首先要为所有的圣约孩童能够接受基督教教育兜底——这也是为什么王怡牧师称教会学堂为神国的“公立学校”的原因。


这是否意味着在家上学比教会办学更可行呢?若从教育主权的角度来看,父母确实是第一责任人,这也意味着在家教育是最低的底线。在那些教会没有力量办学的地方,在家上学是没有出路的出路。然而,如果教会办了学堂,我们首先应该尽力把孩子送到教会学堂。为什么呢?如果一些有想法、有能力、有资源、有钱的家庭因为担心教会学堂教学质量不高,或者因为担心风险问题而选择在家教育的话,这样做就意味着一种个人主义和消费主义的价值观在做决定的时候占了上风。你想想,最有能力进行在家教育的,不正是学堂的老师们吗?如果他们不愿意为了“别人家的孩子”甘愿奉献自己的力量,同时担当未知的风险,那么教会如何能够办学呢?再者,如果那些“优质的生源”都选择在家上学,学堂的教学质量又怎么提升得上去呢?教育本来就是一个教学相长的过程。


当然,我们需要体恤一些弟兄姊妹因着具体的情况而无法与教会在基督教教育上“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特别是在过去几年的逼迫当中,一些家庭因着各种原因选择了在家上学。我们对此需要接纳,包容和体谅。教会学堂也尽力地将一些课程向在家教育的群体开放。然而,我希望你们知道的是,只要秋雨圣约教会一天还在,那么教会就不会轻易放弃办学。我们也希望更多的家庭能够一起出力,把教会学堂办得更好。


2013年,教会刚刚开始办学的时候,王怡牧师的孩子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上的第一批学生。他曾经就学堂的教学质量,和学生未来的前途问题回应说:如果我的孩子上完教会学堂以后不能上大学,将来只能开出租车,卖抄手,我也愿意。王怡牧师做过多年的大学老师,蒋蓉师母曾经做过英语老师,他们不是很有能力做在家教育的吗?为什么要让孩子每天花两三个小时在路上,去上一个教学质量不太高的教会学堂呢?难道他们只是为了做出表率,甘愿牺牲孩子的“前途”吗?


我自己过去五年来最大的伤痛之一,就是我担任学堂校长多年,但我的孩子却无法上教会的学堂。去年年初,我们搬去成都住了不到两个月,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家的两个孩子在学堂才上了半个月学,我们就被赶回德阳;后来又再次回到成都,住了两天,孩子上了两天学,我们又被赶回德阳。如果我们能够送孩子上学堂,我们是不会做其他考虑的。


亲爱的弟兄姊妹,我劝你们不要太过担心学堂的教学质量,你要知道,教育从来不是单纯的知识的学习,而是全人的教育,生命的养成。这些年来,我们的孩子们在这间教会,这个学堂所受到的决不单单是每个学科的知识学习,他们乃是被上帝亲自教育。上帝用了大手笔创设了一个特殊的教育场景,那就是逼迫。在逼迫中,我们每一个父母,每一个老师,都原形毕露,如果我们一天不靠恩典,就一天都走不下去。我们的孩子到目前为止,在学术的能力上,甚至在品格的塑造上,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成效。但是请你放长眼光来看,在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之后,那真正能够在中国教会的未来的复兴当中,真正爱主的教会,为主的教会全然奉献,为主的国度烧尽成灰的忠心仆人当中,我相信必然有今天在我们的教会学堂中被主亲自教育的这一批年轻的灵魂。


当然,我这样说,一点都不是为我们的教学质量不高找借口,我深愿我们当中一切认同教会所领受的基督教教育异象的弟兄姊妹,无论是出钱还是出力,或者辞掉你的工作来作老师,或者奉献你的时间来作义工,或者献上你的膝盖常常代祷,都能够一起来建设我们的学堂,为提高学堂办学水平贡献自己的力量。


亲爱的弟兄姊妹,明天是六月一日,是王怡牧师五十一岁的生日。每年的这一天,在美国的福音机构“秋雨圣工”都会主办一个主题的纪念活动,今年他们选择了“王怡牧师与基督教教育”,我鼓励大家都能够参加。是时候重新回顾上帝如何赐给我们教会基督教教育的异象,是时候重新阅读王怡牧师当年所写下那些奠基性的文章,是时候重新总结我们在这条道路上的得失成败,是时候重新梳理上帝如何在过去的十二年中带领我们在这异象上前进和成长,也是时候重新擦亮这旷野中的教育异象了!即使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人,一生都看不见中国教会的复兴,我们也希望我们的孩子,和孩子的孩子,能够被主拣选和装备,成为神家里贵重的器皿,能够在未来的复兴中被主大大使用。


愿与你们一同“为基督,为教会”竭尽所能的英强弟兄

主后2024年5月31日,于四川德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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